東邦別戀~令揚版(草莓戀人)
後篇
展令揚第一次殺人是因為葉莓的關係。但其實說起來也不算是「他」殺人的,冥冥中彷彿是有人控制著他去做這件事,而他竟荒繆的以為控制他的是那把黑軟劍。他想起他殺人前目睹葉莓的死亡,只感覺到握住的劍身傳來一陣寒慄,殺人之時卻毫無意識。
「父親,這些年,你為了怕師叔他們會傷害我而把我當成女兒養育,甚至還找了另一個替死鬼來轉移他們的注意。如今你的劍法已經教授得差不多了!也該是找師叔們攤牌的時候。」
與展令揚朝夕相處之下,葉莓突然開始害怕終有一天他們要和令揚開戰。
事實上葉莓一直是以男兒裝扮成女兒身模樣,葉桑當初之所以要這麼做也只因為師門門規所定:「寶劍傳男不傳女」。葉莓的母親剛被殺身亡的時候,他滿心只想報仇,於是自小開始他便將這血海深仇告知葉莓,為了防止那幫貪心之人有再下手的機會,他將初生的葉莓裝作女孩般扶養。那時的他一心想等待葉莓長大,好讓他接手黑軟劍回去報仇。然而這些年的父子相依,他已放下仇恨,只想與葉莓平安的渡過餘生。可惜他對他下的催眠實在太深,深到葉莓無法從那軾母之仇中脫離,他只好另找人選贈予黑軟劍,讓他們父子自此解除黑軟劍的魔咒。
於是他找上展令揚,這位少年什麼也不求,正是黑軟劍最好的宿主。他不教葉莓任何劍招,卻將畢生所學傳予展令揚,他以為就要丟掉這燙手山芋,可他卻不知展令揚其實在私底下傳授武功給葉莓。
「不,時機還不夠好。」
葉桑沒有聽出葉莓語氣裡的害怕,依舊進行自己心中的計劃。
「父親,你再這樣拖拖拉拉的,黑軟劍真的會被展令揚拿走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葉莓已經分不清自己是因為害怕黑軟劍被展令揚拿走還是因黑軟劍在他手上而讓他面臨暗殺的危機。
「這只是權宜之計。我相信令揚不是那種人!而且你處事不夠冷靜,控制不住黑軟劍。」
葉桑就是要展令揚成為黑軟劍的新主人,如今眼看就要成功了他怎麼可能放棄。
「我不夠冷靜,那展令揚就冷靜了嗎?風雨不改的笑臉,擺明就是笑面虎嘛。我就不信他肚量能大到哪兒去?」
葉莓本是擔心展令揚的安危,如今聽葉桑這一批評卻怒氣直逼心頭。
「才說你不夠冷靜,馬上就原形畢露了。那把劍能控制人的心靈,只有不被自己情緒左右的人才有資格駕馭它!你若再不改好你的脾氣,恐怕我真的不敢將黑軟劍授予你。」
葉桑嘆了嘆氣,竟無意間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和黑軟劍本身的祕密。無奈葉莓卻沒聽見最重要的那句話,只以為葉桑真的瞧扁她沒能力繼承黑軟劍。
「父親,只是覺得你屬意他做接班人,而不是我。」
她情緒激動的大吼,所有的不平一時刻全爆發出來。
「你把劍給了他,媽媽的仇怎麼辦?」
「小莓,你冷靜一點!」
「冷靜!我沒辦法冷靜!我怎麼能冷靜?你忘了她,你已經忘了她了。」
「沒有。我從來沒有忘記過她!」
「媽媽為了你被仇人殺死,你卻不想幫她報仇……那還不是你忘了她?」
「沒有!」
「好。你不幫她報仇,我去!我是她兒子,我去!就算我死也要拉他們賠葬。」
「小莓,不要!別去。你不是他們的對手!我不要我的女兒去白白送死。」
在葉桑心中,他的這位兒子儼然和女兒沒有分別了。這一連串的偽裝性別到最後他真的有種他有個可愛的女兒的想法,而這個女兒是他妻子留給他最好的禮物,也正是她改變了他的想法。
「我是你兒子,不是女兒。而且你教展令揚的東西他通通都教給我了!我要去報仇。」
葉莓又尖叫反駁。十五年的女性生活,他自己也感到錯亂了,尤其在發覺對展令揚的那份情愫之後,他恨不得真的身為女兒。
「什麼……」
葉桑聞言,雙眼瞪得如銅鈴般大。他雖然早就知道展令揚不是個普通人物,可沒想到他會不簡單到這種地步,短短幾月間就學會他所有本領。
「葉先生、小莓。」
驀地,倆人的爭論還未休止,展令揚的叫喚已由遠至近傳來。看他笑容滿面,似乎帶來了好消息一樣。而事實上,他正在盤算如何告訴他們這件好事──青靈門的門人以為黑軟劍已經落到展令揚手上,而展令揚又是展爺最愛的外孫,他們不敢和展家的莫大勢力對抗,已經準備放手。這也就表示,他們以後不用再擔心有人會追殺他們了。
「葉莓,快來聽聽這個好消息。」
展令揚興高采烈的向倆人跑去,莫名卻憑空出現一道槍響,葉莓本以為那暗槍的目標是展令揚,但那銀灰子彈卻是射進身旁的葉桑胸膛。
葉桑中槍後立即撫胸倒地,葉莓第一時間低身去注意父親的身體,而展令揚立即搜索起四周的可疑人等。一發現發槍的人已不在原地時他馬上跑到葉莓身邊,試圖給她一點力量,而此時葉桑卻已是回天乏術、彌留狀態了。
「展令揚,你要好好照顧她!不論你知道了什麼,答應我!好好照顧我的女兒。」
在相處的第一個月,葉桑知道展令揚定是有情有義之輩,展令揚學了他的本事,他想自己有天若遭不測展令揚亦會保護葉莓,今日果真應驗。於是當他一見展令揚,遺言就像早準備好、唯恐說不清似的破閘而出,他微弱的一字一句強烈的傳進展令揚的耳朵。
「好,我答應你。」
葉桑在知獲展令揚的回答後,緊撐的一口氣始能放鬆,滿地的鮮血轉瞬間便搶走了他的生命。
「葉莓……」
展令揚望著葉莓,心痛的叫著她的名字。
「讓我安靜一會!別跟過來!」
她愣愣地站起身,甩開展令揚的手,神色黯然的繼續往前走去。
「我先處理葉先生的事,之後再去找妳。」
葉莓在恍神之中,仍聽見展令揚在後頭不斷的叫喊聲。他說他要處理他父親的事,之後才要找她。父親死了?真的死了?葉桑的死令葉莓不知所措,她被這突來的惡耗嚇得無法說話,甚至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她仍在無神的走著,不走路她心情無法平靜,但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能走去那裡了。當她停下腳步,她已被另一人擋住去路,來人穿著筆挺西裝,一身洋式打扮,和青靈門人大相逕庭。
葉莓起了警戒心,止步不動。
「對於令尊的死,展御人先生感到很抱歉!御人先生認為要是早一點讓妳了解展令揚的為人,令尊絕不至於死在這小人之手。」
那人也不做其他動作,只是恭敬說話。
「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葉莓冷哼一聲,聽他說「展御人」,和令揚同姓展便知道眼前的這個人肯定和他有深仇大怨。
「妳以為那麼巧,殺手就近埋伏,而展令揚卻又在你父親中槍之時出現。葉小姐,這當然都是事先都套好的啊!為了奪取那把絕世好劍。」
那人又說了幾句十足挑撥意味的話。
「你以為我是笨蛋,會相信你?也許你是展令揚的仇人,接近我只是想來一招借刀殺人。」
葉莓反譏,「人心奸險」這是他早已認明的事實。
「當然。我們是有證據才來找妳!」
來人不動怒,只稍稍彈了下手指。清脆的聲響後又有另一穿著青靈門門人服飾者走到葉莓面前,她認出他是上回在公園埋伏的那幫人之一。
「你們是一夥的?」
葉莓急忙擺出陣勢,深怕自己成為下一個槍下魂。她厲聲問,先入為主的認為他們之間有掛勾,趁她為展令揚分神之際對她不利。
「妳誤會了。其實我們也吃了展令揚那小人很大的苦頭!」
那青靈門門人一開口就開始說起他們的狼狽糟遇。說展令揚為了黑軟劍,一方面接近葉桑父母搞親近,一方面又在青靈門耍手段,終至要弄得黑軟劍落入他囊袋才肯罷手。而在目的達成之後就翻臉不認人,先要殺了葉桑,再滅青靈門,以斷他們肖想黑軟劍之心。至於葉莓,他要像他先前玩過的女人那樣,極盡糟踏之能事後棄如鄙席。
「那我父親的死?」
「是那小人握在手裡的槍枝所發。妳一心只在他身上,根本沒發現他會動手腳。我們有許多門人也是這樣被他害死的。」
葉莓聽著那青靈門人的回報,心頭一凜,接著開始冷笑起來。原來,展令揚的一切都是騙人的,想起相識、河濱的螢火蟲、那些逗人開心的畫面……呵,他真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小人。
「你希望我怎麼做?」
「跟我們合作!」
冷笑之後,葉莓恨恨地允諾:
「好,我跟你們合作。」
* * * * *
葉莓和展御人的合作方案如下:先由展御人一方綁走葉莓,目的在要展令揚出手相救。展令揚雖是小人,但他高明的一點就是不會讓別人有機會抓到他是小人的證據;如今在外人眼中,葉桑在身亡之前早將黑軟劍授予展令揚,他已成為名副其實的黑軟劍擁有者,奪取計劃早已成功。但要是葉莓出事了,展令揚卻沒理由對她不理不采,因為她是他師傅唯一的女兒,在道義上他必須照顧她。然而展令揚絕想不到這是一場騙局,當他趕到時只會被早設下的殺手給生吞活剝,到時展令揚的寶劍物歸原主,他的生死就由展御人操控。
在破舊的倉屋中,扮演人質的葉莓被作勢綁在屋角,四肢綑著細麻繩,嘴上貼著膠布,她沒有心思去想為什麼這只是一場戲她卻要被真實的綁住手腳的問題,只是在昏暗的角落裡一直想理清自己的心緒。其實她的心裡很掙扎,一方面她想展令揚會有情有義的來救她,但是他來了卻必死無疑,得回黑軟劍固然開心,但她知道他死了她絕對開心不起來。再想是他成功的救了她之後,他卻說這是得到黑軟劍該付出的小小代價,以後她的種種再也與他無干。倘若是後者的話,她倒寧願他不來,讓她就以為他是小人,反正黑軟劍失了就失了,她沒有能力駕馭它這是她早接受的事實,她只是承受不起被欺騙的難堪。
葉莓反覆的想,想不清哪一種的結局是她最想要的。直到一道不尋常的落地聲拉回她遊離的思緒,她才發現展令揚已避過多名耳目來到中心危險地帶。
「小莓,我來救妳了!」
展令揚身形輕巧的來到葉莓身邊,低聲道。他先撕去她嘴邊的膠布,跟著便動手去除那些細麻繩,一面解他一面擔心的問:
「妳沒事吧!對不起,都是因為我的關係才會害妳被綁。我早知道自己是個危險人物,想留妳在身邊萬事更要小心防範。」
一句話就洩露出展令揚對葉莓的關愛,想留她在身邊愛護的心。
「你為什麼要來救我?你不怕這是陷阱?」
葉莓脫口而出的問。不知為何她就是想親耳聽見他的回答,而不是他人的轉述或毀謗。
「就算是陷阱我也會來!因為妳深陷在陷阱裡,我怎麼可能棄妳而去?」
展令揚俊得不像話的臉盛滿柔情,還有一種可以讓人依賴的男人氣慨。
「別再說那種話來騙我,我不會再相信你了!」
為何直到現在他對待她都還是那麼深情款款,他不是已經達到目地、得到黑軟劍了嗎?就算是為了道義他也不該再繼續攪亂她的心?難道他真的像展御人說的是想得到她之後再拋棄她嗎?不,不要。葉莓深怕自己又陷進他的溫柔情網,終於禁不住尖叫。
「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了!為什麼還要假惺惺的做這些令人做嘔的事呢?只要一想起曾經被你哄得連自己都忘記自己,就讓我痛苦萬分!」
葉莓怒視著他,一吐心中不滿。
「妳在說什麼?」
反而是展令揚弄不清葉莓的脾氣為何而來,語意又為何。
「我說你是小人。你接近我們不就是為了得到黑軟劍,你已經得到了不是嗎?和尚唸完經就不要廟了,為了怕父親向你索討劍便在學好劍術後開槍殺了他,如今還想玩弄我嗎?」
葉莓毫不懼怕,一股腦兒將自己心中的臆測和旁人的加油添醋全說了出來。
「妳……展御人跟妳說什麼?」
展令揚真正弄明葉莓的意思了。
「不用他說,我自己也能明白!」
到此,葉莓已分不清自己說的是氣話還是真心話。
「哈……哈……」
展令揚突然大笑起來,他笑得淒涼、無奈。難怪,那些青靈門人罷手了,不要寶劍了!原來是這樣。展爺老誇他聰明,有急智,看來他是錯大囉!他的這位兄長才稱得上是“足智多謀”,他簡直“望塵莫及”啊!
「你們串通好了演這場戲引我來?」
笑聲停止後,展令揚厲聲質問她,神情剎是悲壯。
「是。我們串通,我要我的劍,他要你的命。」
葉莓坦白直言。
「妳真的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告訴我,妳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
展令揚聞言,表情又再度轉變,忙著解繩的手一鬆,他失神地跌坐在地,重覆問話。以往再多的人誤會他,他都付之一笑不去理會。但如今葉莓這番指控,聽在他心底卻有種破裂的無奈,從來沒人可以傷害到他,可他現在卻突然有種被傷害的疼痛。
「算了!妳怎麼以為都不關我的事了。」
展令揚強打起精神,繼續解著繩子,但不知他越急著解繩那繩卻束得更緊。
「該死!解不開……」
最後他既無奈又激動地搥了地面一下,如今那細繩已扯得更密更難解難分。
「不管了!我抱著妳走。這個地方不能久留,不能久留……」
展令揚慌亂地做著決定,嘴裡頭不斷唸著不完整的字句。葉莓從沒見過他這般方寸大失、簡直可說是六神無主的模樣,然而當她仔細的望著展令揚幾近心碎的眼眸,還有那掩蓋不住悲傷的神態時,他剎那間什麼都明白了。
「令揚,快走!我不要你救了,你快走。」
葉莓知道自己上了當,真的被展御人當成“借刀殺人”的工具了。為了不讓自己拖累展令揚,葉莓使勁想將他趕走。
「我不夠好嗎?是我不夠好嗎?所以妳……妳……」
但這舉動卻讓展令揚誤以為葉莓不喜歡他,不要他救她,想和她一刀兩斷。
「不,我早該明白!你是最好的。」
葉莓難過地搖頭否認,完全發自內心、真心真意的坦誠自己的想法。
「妳……」
展令揚訝異的望著她,葉莓的一句話立即撫平他心口的傷。他還未做出反應,空廣的倉庫裡瞬間便多了好幾十人,通通都是展御人派來的殺手,然展御人本人卻沒出現,只是來了那早先和葉莓接觸的代替人。
「真是感人啊!展令揚。既然你們那麼難分難捨,我就做個好人,送你們去地獄相愛吧!」
只見他徐徐自殺手群中出現,奸險的放話大笑,餘聲未完槍聲便緊接而至,槍口是朝向展令揚的。
「令揚,不要!」
葉莓雖然四肢受制,為怕展令揚受傷她依然拚了命、義無反顧的衝擋在他身前。
「小莓,小心!」
展令揚眼望著恐怖的子彈就要往穿過葉莓的身體,情急之中便揮舞著黑色軟劍前去阻擋。葉莓曾經說過,黑軟劍使得好的話可避過子彈。此時此刻,他只希望自己的劍法已到達出神入化的地步。
然而事實總是殘酷的提醒人們的短處,黑軟劍終究擋不住那枚致命武器。子彈嚇人地鑽進葉莓的胸膛,就這樣卡在內部沒有炸開另一片皮膚。她瞪大雙眼盯住那汩汩不止的血流,腳步不穩地緩緩低下身軀,倚著粉牆,雖然蒼白虛弱,她仍不住道歉:
「對不起!我無心背叛你,令揚。」
「妳不要再說話了!」
展令揚心驚地扶住葉莓,此刻她已血流遍地。
「令揚,告訴我!你曾經喜歡過我嗎?」
像要捉緊最後一刻,葉莓不顧一切的問。
「我喜歡你!」
展令揚激動的表白,深怕下一秒就要失去她。
「即使我是男的。」
死亡在即,葉莓這才有勇氣說出這句實話。
「即使你是男的,我依然喜歡你。」
展令揚終於知道葉桑離世之前要他做下的承諾的內幕,葉莓竟是男的?他真的想不到。然而知道事實後,他卻還是愛他。
「其實我很討厭自己娘娘腔的樣子。偏偏十五年的女孩生活讓我不得不變成這模樣。但是現在,我卻感謝我是女孩,因為我可以正當的愛上你!如果我死了,不要為我不開心,就像你說的『為愛而死』,我甘心情願。」
展令揚終於知道,所有最親最愛的人離開他時,都是被迫無奈的。他的母親是這樣,葉莓也不例外。
「你能原諒我,我再無遺憾。把劍當成我吧,如此你已擁有我了!」
葉莓牽扯著嘴角,試圖再對展令揚微笑一次,願望了卻後立刻氣息全無。
「誰敢傷他一分一亳,我要他加倍賠償。」
眼見葉莓閉目慘景,彷若死神降臨一般,展令揚的神色迥異,眼眸迸出的濃厚殺氣勾帶起唇邊一抹冷冽笑意,詭異的叫人見了便頭皮發麻、心底發寒。
黑軟劍的發怒,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傷亡,暗殺者若不掉個胳臂缺條腿即是成為無頭孤魂。待展爺派來的武者到達現場時,只見展令揚一人隻身站立於哀鴻遍野的血泊之中,無數的污血正恐怖的垂滴劍鋒,劍身沾血後的鬼魅光澤印襯得展令揚活脫像個地獄索命者。武者瞬也不瞬的望著他,竟沒人敢上前打斷這廝殺後的沈默。
* * * * *
「令揚,後來呢?葉莓還活著嗎?」
東邦一票人在聽完展令揚這段深埋的記憶之後,沒有人不想知道故事的下文。
「後來我就發誓要勤練劍術,而且絕不再讓我最重要的人離我遠去。所以我們才在經歷了那麼風波之後還平平安安的在一起啊!你看你們哪一次受傷,兇手不被我修理得金光閃閃!」
展令揚啾起漂亮的小臉,正經八百的答非所問。
「你明明知道我們不是問那個!」
東邦人群起激憤,各家武器就要出爐。
「那這麼激動嘛!我這不就要說了。」
展令揚終於又再拿起第三顆草莓和那張報導,深深凝望。
「她應該還活著吧!不過就算她活著,她也忘了我了。」
那是一篇已經泛黃的報導,報上刊載著一張圖片及些許的文字敘述。圖片裡是一家草莓園,有一大群的男女開心地揮著手,他們的面前擺著當季採收的新鮮草莓;下面有一段粗體的文字寫著:「品嚐一小段悠閒時光,來趟T國的莓園吧」。
「其實我早在想,爺爺不可能會任由葉莓自生自滅。他一定是把她安頓好了!」
展令揚極富感情的注視著那照片上的葉莓,她有一張洋溢著幸福的臉。
「忍動用了很多關係才找到她,我真的要好好謝謝他。」
此話一出馬上又引起混亂一場。
「你要怎麼謝他?」
南宮烈第一個問,他知道展令揚受人點滴絕對不止湧泉以報這麼廉價。
「可不許是陪他渡假的渾話。」
安凱臣馬上否絕可能第一個實行的方案。
「還渡假哩!喝下午茶都不行。」
雷臣凡不止否絕,甚至連小聚都不讓他們聚。
「真的要喝下午茶,那本大廚可要好好款待他!」
曲希瑞則是預防萬一的提出對策。
「還是不要!令揚,乾脆我假扮你去回報他好了。」
向以農最絕了,他乾脆直接“掉包”展令揚比較快。如此一來,令揚不會見到他又可以報恩,伊藤忍也會以為他已經見到令揚而心滿意足,少找一次他們的麻煩。
眾人一口一說法,不一會已有一籮筐的應變對策出爐。倒是展令揚一直不說話,只是盯著照片看得入神。
「說真的,照片裡這麼多人,你認得出那一個是她嗎?」
向以農頭一湊,硬擠進展令揚與照片的距離之中,也跟著盯著照片中的人看。
「當然認得出來。中間那個囉!」
展令揚笑嘻嘻的指出葉莓的所在。
「令揚,你真的曾經對他動過心?」
向以農不相信那個精壯、像農夫一樣的莊稼漢是葉莓。
「嗯。」
展令揚重重的點頭,很是認真的表情。
「但是『她』抱著一個女人耶!你確定是她?」
向以農覺得他是唬他,他怎麼可能愛上一個男人?
「對啊!她可是我的初戀。雖然她平胸,又恰北北,而且最後還變成男孩子,我還是喜歡她!」
展令揚就是展令揚,喜歡人就直說,幹嘛還小損人家一頓。
「我想我能猜出伊藤忍的別有用心了。令揚真的有雙性戀怪辟耶!」
倒是其餘的五個夥伴個個心中有數。展令揚既然愛過同性,難保有一天不會愛上伊藤忍?表決的結果他們一致認為伊藤忍賭的就是那個可能。
「那我們更不能讓他如願啦!」
這五個為展令揚聚在一起的東邦人於是聯合起來擬作戰計劃,以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瞞過展令揚耳目。不過展令揚怎麼可能不了解這群死黨的心思,但他沒有阻止他們,只是微笑地看著他們,逕自回想在那個事件之後的事……
之後,展令揚在展爺的安排下到了美國。名義上雖是為了不讓他捲入青靈門的門戶之鬥,實際上卻是要阻止這一場兄弟殘殺。展爺明白經過此事洗禮,令揚的本事已足以威脅到他其他兄弟的地位,亦使他成為眾矢之地。
展令揚聽從著展爺吩咐,孑然一身來到美國重新開始,也就是從此時起,他才掛起他的101號笑臉,而這一切都是為了不讓自己再受到黑軟劍的戾氣影響,久而久之,笑臉成為他的標幟,而因為這張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俊臉,他再度認識了伊藤忍及東邦五位友人,共同寫下生命最燦爛的一頁,最後終於也找到他的最愛。
而關於他們那段輕狂歲月,就請看倌移目別賞吧!
恆留此處的,只有展令揚寫滿哀愁和懷念的15年歲月和令他難忘的草莓戀人罷了。
<全文完>
- Oct 21 Fri 2005 0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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