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偶然回首,才發現我們都已遇見最值得珍惜的一切!
* * * * *
還未想到一個去找賴怡雪的好理由,徐映澄在返回公寓梳洗休息時就在信箱中收到了一封意外來信,那是來自影評會的鼓勵信函,信上寫著雖然這一次的作品並未入選最佳作,但多數的評審仍認為他有繼續拍攝的潛質,將來也許不可限量。
「YA!」
對徐映澄而言,這無疑是份超級大禮,拆開信的瞬間他不加思索,立刻撥了電話給阿曼一同分享喜悅,難掩的興奮,在徐映澄至今為止的生命裡寫下最值得紀念的記憶。
「CHRIS,我就知道我們一定可以!」
阿曼電話那頭的聲音顯得既虛弱又驚喜,這份肯定也令他感動得全身顫抖。
「阿曼,我會再帶信過去給你看!」
徐映澄匆匆梳洗與整理,一面和阿曼約定。
「剛好能和小雪說這個好消息。」
徐映澄俐落地收拾著東西,嘴角揚起了微笑,心裡打量著該如何開口。
「我等你。」
阿曼在說完這句話後便收了線,然而徐映澄卻沒發現這突兀的掛電,仍沈浸在這意外的喜悅中。
阿曼掛電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徐映澄來電的時機實在太不對,他正在看一封賴怡雪傳給他的mail,信件內文簡短的寫著:
「阿曼,你好嗎?原諒我無法待在你身邊照顧你,但請相信我無時無刻都在為你祈禱,我正在準備一份奇蹟給你,答應我,一定要等到我親手將奇蹟送給你的那天噢!」
那是前天寄到的信件了,但阿曼今日才有精力開信箱,不曉得賴怡雪信裡說的奇蹟是什麼?而他也不知道能否撐到那一天?
盯著那簡短的文字,阿曼突地心生感想,按下了回覆鍵,在內容的地方填上了幾字:「小雪,生命中的最大奇蹟就是遇見CHRIS和妳,我無憾了!」
來回看了那段文字幾遍,阿曼才如釋重負般按了寄出鍵,螢幕上顯示了“信件已寄出”的字句,他關了信箱,繼續「冥戀」的創作。未幾,他的眼皮逐漸沈重起來,視線變得模糊,力不從心感打斷了奔馳的思緒,他突然鼻頭一酸,有股落淚的衝動。
「對不起……」
聲音哽咽地,湊不起一句話,阿曼閤上電腦,放任自己後倒在白色床單上,靜默的看著天花板。
「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什麼事都做不了,還害得小雪離開你,讓這一切無法挽回!」
阿曼開始痛恨起生病的自己,才燃起“不如歸去”的愚蠢想法,淚水就從眼角拉出一道晶痕。
「不行!我想活下去。」
時間停住,好希望這樣糟糕的身體可以好轉,不然,就不要讓情況再惡化下去了-阿曼在靜止的房間內始終有著永不停息的迫切盼望,但究竟奇蹟何時會來臨。
還在感傷,房門卻突然被打開,走進一位白袍醫師,而阿曼的父母就跟在後方,表情不再悲傷,反而是喜悅的。
「維靖,有好消息!找到捐贈骨髓的人了。」
奇蹟真的來臨!接連而來的好事讓阿曼重拾回信心,徐映澄在接到通知後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高興的他原本想告訴賴怡雪最近的這兩件喜事,但很奇怪的卻是一直聯絡不上她。
徐映澄原本心想,也許賴怡雪還在避諱那時的事情吧!所以一時之間也不覺得有異常,加上阿曼要移植骨髓的大事完全變成了此時的重心,他們倆人已迫不及待擬訂起病好之後的生活與拍攝題材,甚至還商討好說,等到阿曼的病好了,要一塊出現在賴怡雪面前給她一個超級驚喜……
直到有一天電話接通了,但話筒對頭傳來的卻是一個陌生的女孩聲音,徐映澄才發現賴怡雪停了手機,而在回校上必修課時,意外地發現賴怡雪早在前些時日開始請起病假,最近更直接辦理了休學手續,一連串的不對勁讓他警覺到似乎有不祥的事在發生…..怎麼可能?世界在一夕之間似乎就完全沒有了這個人。
移植骨髓的前後,接連好幾天阿曼都在隔離室內渡過,一開始需要以針劑將他體內的免疫因子抑制到最低免得發生排斥反應,到後來的幾天是在等待新生的骨髓開始造血功能,因故阿曼需要更多回復元氣的時間,徐映澄並不想讓阿曼擔心,所以一直沒在他面前提過這件事。
在外頭等待的阿曼父母和徐映澄曾經商量過要如何感謝捐贈骨髓的人的事,並問醫師知不知道是誰捐贈的,但醫師守口如瓶,而且護士們亦不露半點風聲。
雖然礙於捐髓者與受髓者的隱私權,原則上雙方應是互相保密的,但這一切會不會太巧合了?突然間賴怡雪消失不見?突然間有好心人捐贈了骨髓?難道這兩者間會有關連嗎?徐映澄忍不住將兩者牽在一起,猜測出最離譜的解答來,然而他是不願去相信的。
後來,時間一直過,阿曼體內新生的骨髓也很爭氣的發揮作用,他的身體逐漸好轉,移出了隔離室,彷彿重生一般。
終於,到了出院的日子,阿曼簡直要迫不及待的離開這個他住了近半年的地方,雖然他自覺有一生那麼久,但回想起這段時間受到的照顧,他實在覺得幸福,父母為他去辦理出院手續,而身邊又有好友徐映澄的陪伴,有種狂想,生這場病究竟是福是禍呢?
但這樣的美景就在他們要離開病房的同時,聽見走道間護士的談話後便徹底瓦解了……
「妳沒聽說嗎?那個03房剛做完骨髓移植的血癌患者要出院了,可是那個捐贈者還在住院中,真可憐!」
「妳是說那個住17房的女生嗎?」
「對啊!他們不是好朋友嗎?為什麼那女生要堅持要保守祕密?」
「可能不想讓人覺得有虧欠她吧!那女生不是在網上還有寫文章嗎?我有看過,好像就是在寫他們之間的事情。」
「什麼事?」
「三角戀吧!好像是這樣……我也沒看完……」
談話就斷在這幾句話後,徐映澄和阿曼同時間楞在原地,又幾乎在同個時間舉步往17房跑去。
來不及敲門便已破門而入,二個人、二雙眼睛果然看見了一個最離譜的巧合,在那冰冷病床上躺著休息的,不是賴怡雪是何人?
- Mar 17 Fri 2006 01:51
純愛階段 NO.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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