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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過去的1999年已經三天了,我依舊沒有父親的消息。現在的我似乎只能祈禱上天,不要讓三世那麼快找到父親。
  第三天,我來到位於華肯區的前身─大湖和平公園。聽父親說,這個地方以前常常是他實驗新發明的地方,所以等到父親成了名人之後,他才會把這座和平公園改建成2020年的華肯區。
  ( 父親,無論無何我都會找到您的!)


  
  「如果是來到這裡的話!父親應該就很好找到了。」
  我喃喃道著,身形迅速地在樹叢中跳躍穿梭。突然間,我的眼角瞟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從遠處走來。那人長髮垂肩,用條小帶子繫著;穿著非常男性化,但走起路來卻不失女性的優雅。
  ( 那個人是……愛莉亞教授!)
  有了這個認知,我不假思索的馬上停止跳躍,靜靜地待在其中一棵樹上,看住愛莉亞的舉動。很快,愛莉亞已經走到了我待著的樹木之下。
  「讓艾德華那傢伙吃點苦頭也好!誰叫他老是要辜負我的好意。」
  愛莉亞吃吃的笑了起來,看起來就是一付奸計得逞的模樣。等到她說完上述這些話之後,愛莉亞整個人已經經過了我所在的樹木。
  ( 難道愛莉亞教授說的艾德華就是父親嗎?)
  「不管了!剛才聽愛莉亞教授說,好像要給父親吃點苦頭的樣子。我不能再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一打定主意,我倏地的移動身體,在樹叢間快速的穿梭跳躍。
  青蔥綠的樹葉映在我翡翠綠眼眸底,而從樹葉縫隙間灑落下來的陽光將我身上所穿著的墨黑色膠質衣反襯得更加神祕。
  我曾經說過,因為我是個半成功的實驗品,所以不管是力量、速度,我都比不上真正的超人類─三世。因此,父親艾德華就為我特別製造了一件可以將原有的才能都發揮到極限,然後成為「暫時」的超人類的膠質衣。
  有了父親給我的最後幫助─墨黑色膠質衣,我很快就來到了一棵座落在湖邊的樹上,至於我為什麼會停在這裡?籠統的原因大概是因為我看見在那座被人題為「碧湖」的湖中央,似乎有個浮浮沈沈、還有他此刻的未來應該是呈現一片黑暗的人。( 註:因為他就快要沈入水底了。)
  「救命啊!有沒有人……」
  我迷惑的看著底下浮在水中呼救的少年,而那少年似乎也正以呆愣的眼神盯著我瞧。
  「難道說他是父親,不對啊!他樣子太年輕了,一點也沒有父親的穩重。啊!對了,這裡可不是未來,是過去耶!可是,不管了!反正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還是救他起來吧!」
  我從樹上躍下,身軀輕盈的停在湖邊的鐵欄杆上,然後再往空中一個翻轉,終於來到那少年在湖中央的位置。
  「喂!快抓住我的手。」
  我向少年吼著,誰知那少年依舊保持著剛才看見我的那種呆愣神情不變。
  「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抓住我的手。」
  我又吼了一聲,這時候少年卻即刻就有了反應。
  「對噢!我這麼年輕,我還不想那麼快就死掉。」
  聽完了我的警告,少年似乎只有聽見那一串話中的一個「死」字,於是他馬上就臉色倉惶的大嚷起來,然後死命的緊握住我的手腕。
  「抓緊了嗎?要走了。」
  我笑笑的問道,然而少年的神情卻還是難看如剛才。其實我大可不用這麼問他,因為從他把我的手腕都握得紅腫的表現,我百分之百的確定他已經連小時候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
  我帶著少年,使勁的再度往空中一翻。然而在快要到達湖邊的水泥地時,因為重量突然加倍的關係,我和少年雙雙跌倒在地面上。
  在摔到地面的同時,我清楚的看見少年的面容反映在我翡翠綠眼底的模樣─Dr.艾德華。
  「您好!父親。我是二世。」
  我趕緊從地面上爬起,然後非常恭敬的向艾德華鞠了一個躬,微笑著說道。笑容會牽動嘴部的肌肉,但不會痛!可是我的嘴角卻因為剛才的撞擊,所以正汩汩的滲出鮮紅的血液來;很痛!
  「什麼!妳叫我……父親?」
  艾德華莫名其妙的苦笑,一面直盯著我瞧。
  「是啊!您就是我的父親。」
  「等等!我雖然不知道妳在說什麼?但是我可以告訴妳一件事,妳在流血!」
  艾德華指著我的側臉,然後瞇起眼仔細看了起來。
  「嘴角!妳的嘴角有傷口,而且正在不斷出血。」
  「我知道!謝謝您的關心。」
  我感謝的說道,口中嚐到血腥的滋味。
  「知道還不止血?」
  艾德華緊張兮兮的拉起袖子的一角,為我拭去嘴角的血跡。
  「很抱歉!我沒有手帕。所以可以用袖子代替吧!」
  這動作顯然是很輕佻的,我的父親絕不會做這種事,但是艾德華的這個動作卻讓我感覺到很窩心、充滿溫暖。
  「我很感謝妳救了我,但是我可能不是妳的父親。」
  艾德華很為難的說著,勉強的笑容帶動僵硬的肌肉。
  「您說得也對啦!父親。」
  聽說這個時代的人常常會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而去動一種叫作「整形」的手術,把自己變得跟別人一樣,也就是後天的雙胞胎。
  ( 這個人該不會也是手術後的產物吧!)
  「不要怪我疑心重!為了找到真正的父親,所以我必須對您做點小試驗。對不起了!」
  我從容不迫將身軀湊到艾德華面前,做了一項小小的鑑定工作。
  「妳想……妳想幹什麼?」
  艾德華瞪著大大的雙眼,有些結巴的開口說話。然後他似乎是注意到我眼睛的顏色了,不太能相信的問道:
  「妳的眼睛……是綠色的。不會吧!一定是戴了隱形眼鏡對不對?」
  「用不著害怕的!Dr.艾德華。也許會有點痛,但只要一下子就行了!」
  「一下子?妳到底要……」
  艾德華話都還沒說完,我便微笑著臉,湊上前吻了他還在顫抖的嘴唇。
  「喂!做什麼!」
  我吻艾德華的時候,他先是愣了一下,一臉的目瞪口呆。而我覺得他怎麼也想不到,下一步我竟然會咬破他的嘴唇,讓他受傷─但,那完全是不得已的。
  ( 對不起了!父親。)
  「喂!妳幹什麼咬我?很痛耶!」
  艾德華慌張的推開我,濃稠的血液馬上沿著他的嘴唇流了下來,而艾德華的臉上則呈現一種極度的恐懼。
  「您的血……跟我是一樣的!所以您真的是父親。比三世先找到您真是太好了!」
  我看著面前的艾德華,萬分興奮的一把抱住他。
  為什麼我會一口認定他就是父親呢?這一切都是因為當艾德華的血跟我原本的傷口混在一起時,我的腦中便快快的傳達出一種訊息─他就是父親艾德華。
  「妳一定是個變態!」
  艾德華看見了我笑著的臉,雖然懼怕、但卻還是一臉篤定的說。
  「咬傷別人卻還那麼高興!妳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不管父親您認為我是什麼,總之我已經找到您了!其它的那就一切都不重要。」
  和父親再度相逢的喜悅讓我的心悸動不已,我緊緊的抱住艾德華,感覺他身上溫暖的體溫。      
  ( 好溫暖!父親現在就好好的活在我面前。)



  「算你好運!先讓二世給找著了。不過,我還是不會放過您的!父親。我一定要殺掉您!」   
  在這麼美好的氣氛下,未料三世的尖銳聲音此刻卻不識相的響起,為此我捏了把冷汗。
  「三世,你在那裡?」
  我迅速的將頭轉向聲音的來源,然後我看見了站在碧湖對面樹上的三世。他穿著一身黑,不可思議的三世竟然也有父親送給我的那套墨黑色膠質衣。
  ( 不可能!三世明明就是超人類,為什麼也會需要那件衣服呢?)
  「怎麼會?三世你……」
  「不甘心的話就來抓我吧!二世。我等妳噢!」
  三世冷冷的笑了起來,而他在拋下這句話之後身軀便隱入更深的樹叢中─這似乎是一種挑釁。
  「你別走!三世。」
  我神情凝重的退了一步,語氣和緩的對艾德華說道:
  「父親,您在這裡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什麼!要我等妳?喂!」
  我將艾德華的呼喊拋之腦後,快速的往三世逃竄的方向跑去。
  追逐了一段時間,我始終沒有見到三世的本人。天色漸漸暗了,七月裡夜晚獨特的涼風也颼颼的吹起,夾帶著絲絲的雨滴。我追不上三世,連背影也捉摸不到,更迷惑的是,先對我挑釁的人應該是牠,牠也應該會等我一較高下才對!但是現在牠居然躲了起來,不!也許是我的速度太慢了,牠可能已經逃到台灣的另一端─台北去了。只是,三世這奇異的舉動給我的感覺似乎是不敢見我,而不是害怕或刻意逃開我!也對,牠是超人類,而我只是半成功的實驗品,這二者之間的相差很懸殊的。牠可以用牠本身的才能去獲得所有想要的一切,包括這個世界。
  ( 假設三世殺死父親的目的是想要佔領世界,可是那又有什麼意義呢?這根本就沒道理嘛!還有,父親叫我不要相信愛莉亞教授,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會讓三世殺死父親的理由一定沒有這麼簡單!而且三世跟愛莉亞教授之間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   
  我皺起眉頭,這是我慣有的思考動作。而這個動作同時也是連接我與父親之間的一種奇怪模式。
  「算了!先回去吧!父親一定等我等得急了。」
  我放棄了抓三世的機會,反正早知道是抓不到牠的。



  「奇怪!父親呢?」
  追捕不到三世,我只有打道回府,先回到剛才的和平公園。只是我一到達這裡,天色卻昏暗得不可理喻,父親也不知道跑那裡去了。
  「我不是要他等我的嗎?難道說三世把他抓走了!」
  這是我的第一個念頭,而且還來不及多想就差點又往剛才三世消失的方向跑去了。
  「應該不會!父親他全身都溼透了,大概是先回去了吧!今天是飄雨的夜晚。」
  第二個念頭很快浮現在我的腦海,我立刻肯定這是正確的解答。
  ( 不快點回去又要感冒了!)
  我腦中突然想起在未來─父親淋著雨、帶著我從實驗室衝回有幾十步遠的家時,口中唸唸有辭的話。
  「一定是這樣沒有錯的!父親一定還在附近,他曾經說過他住在這個社區的。」
  我露齒一笑,然後即刻展開搜尋父親的活動。
  ( 父親,我一定找到您!)



  「終於給我找到了!父親。」
  我盯著遠處踱步而走的人影,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既然再度找到了父親,而他又那麼怕我,我當然是不敢貿然出現在艾德華面前囉!所以只有形影不離的守著艾德華,直到他突然的走進一間公寓裡,我才不得不現身。
  「噢!看來是我太緊張了,原來父親就住在這裡。」
  我將釘在牆上的公寓住戶名牌由上看到下,然後在第七個格子裡,我找到寫著「A座.艾德華」的字樣。
  「找到了!父親是住在第七層樓。」
  我身手敏捷的爬上高高的牆壁,迅速的翻了好幾翻,這才到了艾德華所住的公寓外。小小的套房式房間,有個面積不算大、但卻擺滿一堆奇怪器材的陽台,和一扇不太乾淨、也忘了上鎖的落地窗。
  我輕手輕腳的打開落地窗,踏進還在1999年代的Dr.艾德華的家。真難得!房子是有鋪地毯的,也出乎意料的乾淨;有個還可以的廚房,和擺在正中央的床,矮桌、矮櫃、16吋的迷你電視,及一台紅色的收音機。
  ( 嗯!還算可以嘛!一個人住這些東西也夠了。)
  突然間,一陣金屬碰擊的輕脆聲響從離我不遠的大門口傳來,接著又是門鎖轉動的聲音。
  ( 父親終於回來了!)
  我耐心的等待著,然而很快木製大門就開了,出現在我翡翠綠眼眸裡的是渾身溼、且不時打著噴嚏的艾德華。
  「您好!父親。」
  我笑容滿臉的站在門口,迎接艾德華的平安回家。
  「妳是……剛剛的那個女孩!」
  艾德華看著我,然後吃驚的張大嘴巴,再來就是遲遲忘了把它閤起。
  「為什麼妳會在這裡?」
  「因為我要保護您嘛!父親。」
  我繼續著剛才的笑容,深深的向艾德華鞠了一個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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